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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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参加生产建设兵团那年，我才十六岁。
当时的建设兵团，各个连队都有男战士和女战士。照现在的说法叫：“杂牌
军”。男兵团战士们主要的任务是种田.搞农业生产。(和上山下乡差不多）其中
有一小部分男战士，会被安排去和女战士们一起搞后勤。种菜，养猪，养鸡什
么的。
还有几个会被安排去干手艺活。比如木工啦，泥水工和钳工。说是钳工，其
实只是在那修修板车，自行车和喷雾器。
我当时被安排去当钳工，天天认认真真地维护着，连队里的“农机具”。
有一天，我的钳工房，冷不丁跑来一只，虎头虎脑又傻头傻脑，毛茸茸的小
黄狗，胖乎乎的。怯生生的站在门口，用一种逛商场，开眼界的眼神看着我。我
试着朝它小声地吹几声口哨，只见它竖起双耳，微微地摇了摇尾巴，头部一晃一
晃地，很明显它在思考，思考着要不要进来做客。至少它并不怕我。
我蹲下身朝它再吹口哨，又发出“啧啧”的邀请后。小黄狗小心翼翼的，一
步一步地走来，亲昵地舔着我的手。然后又紧靠着我的脚转圈。如果是按照狗的
肢体语言分析，它是向我表示臣服，要我好好关照它。
几分钟后，小黄狗就开始和我嬉戏玩耍了，太有趣了，憨憨笨笨，跑起来歪
歪扭扭，别看它傻头傻脑，丢个小石头出去，它就会蹦，蹦，蹦地跑去叼回来，
丢到我面前。
我正在夸这小狗聪明时，突然听到几个女战士，从对面鸡房喊着“小黄”“
小黄”。东张西望地，朝我的钳工房走来。
我朝那几个女战士喊："是找小狗吗？在这啦”。
正要俯身要把小狗抱起来，给他们送回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这条小胖狗
，以非常快的速度奔出门，一溜烟似的，就钻进鸡房的篱笆洞，跑回去了。
随即，只见两个女兵，手里拿条细绳，要来把小狗带回去。我跟两个女兵说
：“你们的小狗太可爱，太机灵了，一听到你们叫唤，就飞跑回去，太听话了。
”当时我还想多夸夸小狗几句。
没想到，那俩个女兵把脸收缩的像哭相，带着哭腔，告诉我：“小张啊，我们
可快叫这条宝贝祖宗给折腾垮台啦，我没办法啦。”
“怎么会呢，它很乖啊。”
“还乖？简直是捣蛋鬼！”另一个女兵也是带哭腔接着诉苦：
“你听听：前天副连长乐呵呵地把小狗送来，说是什么什么好狗，叫我们好好
待它，好让它看护养鸡场。我们可高兴啦，又给它洗澡，又给它好吃的，这小狗
也可爱，特好玩。
没想到，到晚上，它不让关在屋里，闹闹地哼着，要到屋外空地上睡。我们
犟不过它，开门让它出去空地睡，可是这小坏蛋回头一看到我把门关了，马上跑
回来撞门。我把门开了，它又不进屋。蹦 蹦又跑到空地趴着。我再关门，它再
撞门。我再开门，它又跑到空地趴着。如此这般几次以后。我才明白，这小捣蛋
的意思：它在屋外趴着给我们站岗，你就不用关门啦。”
我接着说；“敢在屋外过夜的狗，是看家护院的好狗，说明它有胆量。这种
狗难找啊。”
“哎呀，小张啊，我们可是女战士，晚上不关门谁敢睡啊？前天我可是一夜没
合眼啊。”说的也是。
看着她们叫一只黄毛小狗，给折腾成那哭丧的脸时，真觉得好笑。由于刚才的
诉苦，那两个女战士情绪突然激昂起来，手里提着空绳子，咬牙切齿地朝鸡房那
边挥了挥，“小畜生”改口不叫宝贝祖宗了“这下让我逮着，把你关到保温房，
看你怎样跑”
“别 别 别，小狗可是要宠的，狗会通人性”我告诫她们。
“不行！你不知道，昨天一整天不着家，昨晚又折腾一个晚上，早上我们怕它
跑丢了用这条绳子把它栓在桐树下，一回头，就被这小畜生给挣脱。现在它肯定
没回去！它正在和我们捉迷藏。”我想也是，刚才难怪小狗会跑得那么快，原来
是在躲它的主人。这小狗也太顽皮了。
女兵们一步一剁脚地走了。
也就那两个女兵抬脚出门没一分钟，那“小畜生”又大大方方，轻车熟道地
跑回来了，没有了刚才那怯生生的样子。丝毫没有开小差犯错误那种要悔改的表
现。还是缠着要和我玩。
这次这小狗还会自己找它喜欢的玩物，什么空香烟盒啦，小木棍，油桐籽等等
，叼过来，让我丢出去，再给它叼回来，动作，速度和准确比刚才都有明显提高
。不过这次它特警觉，我一俯身它就跳开，不让近身。我估计这小狗是怕我把它
抱去鸡房，还给女兵们，让它关禁闭。玩着玩着，我倒发现，这种玩法好像是狗
在逗我玩，而不是我在逗狗玩。整个游戏的项目，节奏好像都要由小狗安排。我
成了它的训练助手了。
有这么调皮和机灵的，这么好调教的“小畜生”谁不喜欢呢，
我开始对这条小狗开动脑筋，
首先，我跑到鸡房，针对小狗的问题，采取了：它怎么怎么，咱就怎么怎么
。它这样这样，咱就那样那样的对症下药法，面授好多机宜给那两个女兵。
最让女兵们高兴的是把她们房门挖了一个狗洞，还在狗洞上挂了个漂亮的小
手绢当布帘。小狗既能自由进出，又能有效地保护隐私。然后我叫她们多带几个
人去我那，把小狗合围回去。关键的是：合围时我不能在场，（小狗会怀疑是我
出卖它）
第二天出操。我看了看那两个女兵，脸上表情轻松自如，毫无倦容。我知道
，昨晚小狗没闹腾了。果然，下操后那两个女兵兴高采烈的跑过来。
“小张，小张”她们把我叫住“你的办法太好了，小黄一夜都没闹腾，还不知
道从哪里咬了几只小老鼠摆放在它睡觉的空地上。太好了.....。”
另一个女兵也高兴的接着说：
“天亮时，小黄就跑来我床边哼哼叫，把我叫醒，我一醒闹钟就响，闹钟一闹
起床号就吹响了。太好了，以后我就不怕睡过头了......”手舞足蹈的。
看那两女兵的高兴劲。我也跟着高兴。我知道小狗今天起可以获得自由，天
天可以和小狗玩耍了。
我不相信她们会调教好小狗。我还得动小狗的脑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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