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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刘正明 于 2014-3-8 23:11 编辑
悠悠同学情 (1班)林建云
两年半的高中生涯,在人生历程中虽然短暂,但在我们的生命中却是一段难以忘却的美好回忆。可以说,我的高中阶段是在苦读中度过,高中时代使我学会了独立、认真、忍耐与坚强,而这些,在后来的人生路上颇有裨益。
我小学三年级未读就遇上“停课闹革命”,复课时恰遇火田首届初中班“招兵买马”,于是就混上初中班。初中阶段由于师资不齐,物理、化学课全然没上,就“被毕业”并选送云霄一中。 上了高中后才知道自己底气严重不足!我们火田中学首届初中班的“保送生” 共10位,第一学年,由于理、化知识几乎空白,总体成绩均落在班级的后面。于是,我们在学习高中课程的同时,还要默默地“恶补”初中知识。 那个阶段,我每次看到考试结果时总是暗自洒泪、独自伤悲。虽没有因此而萎靡、消沉,但肯定存在自卑与低调,就连我父亲的身份(陈岱公社党委书记,在当时本地官员中算混得还可以)都不敢透露,恐有辱其名!当时的我,惟一目标与愿望就是学习、跟进! 我们寄宿于师范的宿舍,每天晚上,我总是待到电厂停电后才洗涮,天一亮就跑到后山甘蔗林“疯狂英语”。班级同学最让我羡慕者——陈健君,他那轻松、敏捷、永保第一的风范令我敬重。 学习成绩差所导致的自卑心理,致使我在同学间一度沉默寡言,成为另类。同学间的事只听不问,凡事仅简单应对,事不关己便高高挂起;没有其他任何念想,更不可能有与女生亲近的奢望!而在内心,不仅渴望学习上有所进步,也期待同学们的同情、理解与勉励。 有一天,班级里为人比较友善、总是保持着和蔼微笑的张少伟同学,把我叫到教室外,告诉我,他将要返回漳州,随即掏出一本“素描”画册送给我,并说了几句勉励鼓劲的话。逆境中的我,最渴望的就是获得同学的这种理解与鼓励——这是无形的力量!那时,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感觉一股温馨的暖流在心中沸腾!这是高中年代我的第一次激动、第一回感受到纯真的同学情!与少伟同学相处虽不到一年,但自此之后,他的名字与形象在我的记忆中无法忘却。正如09年春节他发给我的短信一样:“友,用理解去交,越交越密。”这种尘封不住的记忆,源于最为纯洁、朴素、平凡的情谊——同学情。 经过一年多的刻苦努力,第二学年的学习成绩慢慢地跟上了。学习成绩基本达到中等水平后,我才敢递上入团申请书。其实,高中同班同学们对我都还比较宽容,没有因成绩差而鄙视过我。记得入团时,所有团员同学、包括女生团员均举手支持。 第二学年里,我渐渐开始与班级的同学有所交往。仁文、旭生、阿川、长乐、合成、国联等半数男生的家我都去走过。在长乐家中,看到他那时候就会拨弄电子设备,令我十分羡慕;最经常去的要算是仁文与旭生同学的家。这二位同学家庭的共同特点是家人均和蔼可亲、热情好客。尽管当时班级中隐隐存在着不太和谐的派别现象,但作为小人物的我全然不在乎——保持中立!因为,彼此之间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没有利益冲突,不需要虚伪造作、尔虞我诈,需要的只是同学之间的情感交流与心灵共鸣。 1974年夏,两年半的高中生涯在平淡的氛围中画上了句号。同学们各自回到了生活的原点——也是新的起点。本来就是农村户籍的我们,回到了家乡务农,成为有知识的新农民。 在读中学时,同学关系似乎是平平淡淡,自分别以后,思念与牵挂的种子却隐隐约约地开始发芽,且随着岁月的渐渐逝去,愈发根深蒂固。 高中毕业后第一位见面的城关同学是张合成,他不仅是我首次创业——种蘑菇的“技术顾问”,也是与我一起在烈日下挥汗建堆发酵的同学——没有任何报酬与馈赠,唯有浓浓的同学情!最早见面的 “知青”是“上山”到 “国营圆仔岭林场” 的徐国和同学,他是从“白花洋”工区参加间伐欲回家时特地过来看我的。他告诉我“林场的劳动太辛苦了,尤其是松林间伐——整天砍树、挑木头下山,都快趴下啦!”……听到74届高中还有不少同学在“白花洋”参加间伐,思念之情使我独自骑自行车到“白花洋”水库去看望他们。间伐树木确实辛苦,尤其是以前从来没有上山砍柴及挑担经历的城关同学,在尚无经验与历练的情况下,要在崇山峻岭间砍树及挑担上下山,绝非轻松的事。几位熟悉的同学告诉我:主要是知青中有些人比较激进,搞所谓的“劳动竞赛”所造成的。对他们“挑战体力极限”的做法我并不赞同,但也只能表示同情、祝福他们平安罢了。 到“白花洋”的那一回探望没有遇到黄添成。时过不久,岭下村一位初中同学跑来找我,说黄添成在岭下工区过份“四角”,他们准备要“修理”之。因为知道他是我的同学,故而先礼而后兵。安抚了该同学后,我骑车到“岭下工区”,本想劝添成对非林木的柴火问题要适当灵活处置,可我的“工作”还没开始做,添成便开始对我进行了一大通“大道理”教育!最后我火了,训了他一通才算把“工作”做通。随后,又耐心地聆听这位童心未泯的小个子同学对“未来人生路”的宏伟规划,……走出工区时太阳已经西下,我拐到那位告状同学的家,告知黄添成已认了错、道了歉。事态总算在善意的谎言中结束。 随着城关户籍的同学越来越多地成为“知青”,德庆同学也下乡到火田公社莆中村。他是班上比较温和、善良、勤奋的同学之一,是我的入团介绍人,理所当然应该去看望他。还好,阿庆能较快地适应当地的劳动与生活,此乃安慰。然而,他对未来的前景的迷茫、困惑与忧虑却大于圆仔岭林场的“知青”同学,与我们回乡知青更是存在着显著的差异!回乡知青本就是乡村子弟,高中一毕业所回到的是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家庭与亲友都在身边,即使是永远被禁锢在家乡这块土地上,也无非是重蹈父兄的命运罢了。而“知青”同学则不同,他们从城镇来到这块陌生土地,人地生疏,举目无亲,毫无疑问,生活环境肯定有很多的不适应。更重要的是何时才能解脱?路在何方?我深深理解他的困惑与忧虑,但也只能给予安慰与鼓劲,别无他策。 恢复高考后,阿庆自行摆脱了“知青”生涯,我们几位老同学相聚于厦门。那个时候,我们又成为在校学子,大家意气风发、青春豪迈,每张脸都充满着自信与希望的明媚阳光! 1998年,因研究所受到时代的冷落,不少研究人员纷纷出国或“下海”。应同安一饲料界朋友的相邀,我们与漳浦万安农场在漳浦火烧埔建立一饲料生产企业——漳鹭饲料有限公司。我们去拜访了时任漳浦县县长的阿庆。尽管已经是漳浦县的父母官,老同学相见依旧直呼其大名,依然是往日同学间的热情与随意。阿庆叫来了时任漳浦侨办副主任的国和兄,我们老同学在异乡举杯欢聚……饲料厂投产没多久,厂里便挂电话向我报喜:洪县长带领县里一帮干部到工厂参观指导。这对于刚上马的小企业,无疑是天大的喜事——信心与力量的支持!洪县长提出为什么不把向县民政局租的厂房买下来?我理解老同学的意思,可是,合作诸方均囊中羞涩、力不从心。今回想起来,此乃一憾事! 过了约莫两年,阿庆调走了,万安农场也换了领导班子。奇怪的是,新领导班子对前任所干的事总是不太支持;更残酷的是,原负责漳鹭饲料公司的总经理不幸地在自家火灾中为救爱女而丧生……漳鹭饲料公司不得不在我手头转卖了。漳浦的创业虽失败,但在此过程所感受到的同学情——如同一壶上好的陈年老酒,无论何时何地开启,都会让人沉醉、沉醉! 在回乡同学中,我们有一帮自初中至高中、直呼“外号”不叫名字的好友。我们在一起时无话不谈、从不拘谨,可以粗言相向,但绝无恶意。谁家有什么大事、喜事,我们都相互通知,聚集一起,且乘机刮其一餐;哪位同学遇到难事、烦恼事时,我们也一起商量,共同出谋划策;就连找对象遇到竞争对手时,我们也曾一起讨论如何“御敌”……方春凤、林明炉的家是比较经常在一起的聚会的地方。 林明炉——我的同学加兄弟。我们是火田中学首届学生,首届生有很多后来者没有经历的事:先是于后埔村小水电站临时就读,没有化学、物理老师,没地方上体育课,英语由学俄语的老师授课……那个时候我们对初中需学什么课程一无所知,倒也自在。后一年搬到现在的火田中学,没有的课程依旧没有,只是体育课改为劳动课。“上学带锄头和畚箕、步行3~4公里,午餐是芋头加蕃薯”。初中生活虽艰苦,但同学情却十分浓厚。我们又是一同被保送云霄一中的10位“优秀生”,可入学考试时,数、理、化三科惟有数学参加考试,10人总分三百余……失落、冷遇,互勉、互助使得我们的友谊更加深切。 当获知年底将有高校招生的信息时,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应告知比较有条件参加考试的林明炉。在火田中学首届初中生保送云霄一中的10位同学中,他是最让我牵挂与同情的。深知他底细的人都知道其家境十分艰难,父母是一对非常和蔼、勤劳、朴实的农民,靠着辛勤的劳动培养着5个子女、赡养着年迈的母亲。明炉属子女中老大,传承着其父母善良、勤劳的基因,但在其基因中还带有一点点“爱面子”的个性——常在力所不及的条件下承诺与接济他人。这位顾情面的老兄,即使后来成为火田中学临时教员、民办教师,而后转为正式教师,那不多的工资也常常多半是在周济有求于他的人,其结果往往弄得只好背地里刻薄自己、连累家人。基于此本性,我们给他一个外号——“牛明炉”。 当我把“高招信息”转告他时,似乎看不到他的激动。我以为他担心大队人事关难以通过,告诉他先做好复习准备,余事届时我们共同处理。 1977年初,“76届工农兵学员”报考快要开始了,我再次到林明炉家中,准备与其到高田大队有关干部家里 “热热身”。可这位老兄笑着告诉我:他根本就没有准备!其原因是“家庭成份是富裕中农”,这是他第一次说出其家庭成份的。在那个年代,农村地主、富农的子女上高等学校的几率几乎为零;而“富裕中农”虽不在贫下中农的“阶级”里,却也是可以团结的对象。尽管当时还有“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选择”的说法,但是这位个性温和、略带点软弱的老兄却因“富裕中农”的家庭成份选择了退却!是的,当年填报任何个人履历都有“家庭成份”一栏,“富裕中农”的子女是否会过“政审关”我心中也没有底。为了说明其意已决,他还告诉我最近将去相亲,对象是本大队一位初中同学的妹妹。看着这位老实善良老同学的无奈,我只能表示遗憾!不过,如果用当今的人生价值观去衡量,“牛明炉”当年不去报考是对还是错?至今还真难以评说。 由于较早进入复习准备,在最后一次推荐性大学招生(工农兵学员)考试中,我的成绩在火田公社考生中处于领先水平。知道上大学基本没问题了,我便开始移交一切工作。临走前,由于对往日受委屈的“旧恨”耿耿于怀,不理智心态使我在“村干部”的最后时刻乘机对“治安主任”进行了羞辱性报复。为此,母亲以少有严肃的口气训了我一顿;“走上社会要学会宽容、低调做人。”——这是将要走出家乡之前的母训! 我践行“低调做人”的母训,上大学前没有声张。然而,我们那帮回乡同学们还是为我举办了饯行晚宴:方春凤家的大厅,两张方桌拼在一起,包括火田中学几位老师在一起的我们十几位师生紧挨而坐。在饯行晚宴上,我第一次品尝到“桂花酒”的甜美与芳香;然而,比“桂花酒”更香甜的是师生情与同学情! 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中学时代、回乡“知青”的往事都已成为个人历史,一页一页地被翻过。时空虽已变换,然而那段遥远而清晰的人生历程却是最难以忘却的记忆!在那个年代,我们相遇、相识、相知、相勉;在那个年代,我们意气风发、青春豪迈,铸就了人生最纯洁、朴实、真诚的同学情谊;在那个年代,我们都有过不少的艰辛、困惑与快乐……有了回乡与下乡的历练,一股百折不挠的英雄气始终陪伴着我们在人生路上驰骋纵横。 悠悠同学情,虽淡如家乡的泉水,但却一直涓涓不息地流淌在心中。无论岁月风云如何变幻,人生舞台把我们演变成什么角色,不变的是纯真的同学情,难忘的是昔日的青春梦!希望对年轻时代的回忆能点缀我们晚年的快乐生活;愿同学情谊长长久久,继续温暖我们的人生! 2013、08、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