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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张素颜 于 2014-2-13 13:36 编辑
我的人生坎坷波折太多,可编写一部厚厚的书。现在想来,自己的前半辈子就像海上的一叶扁舟,颇有些漂泊不定的意味。经历大大小小的风雨之后,还能和大家成为高中同学并有了我今日的稳定,与许许多多贵人的帮助息息相关。 回顾往事,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72年初中毕业后,父亲就坚决不让我上高中了。父亲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很是严重。在他看来,女孩子家能认得几个字,懂得加减乘除运算,看懂钞票也就行了,长大了,还不是泼出去的水,能让我读完初中已是仁至义尽了。 我从小被寄养在诏安外婆家,直到上小学一年级才回到云霄。父母对我和其余弟妹们似乎有着一定的偏差。每每回到家里,我总觉得家里面很是冰冷,而到了学校,我却常能感受到家里不曾感受到的温暖:老师的关心和爱护,同学间的帮助,总能使我无比的快乐。我怎么也不想离开学校这个温暖的大家庭。 72年高中第二学期开学后,因为父亲不同意我继续读高中,我没有钱办理注册手续,但我还是坚持天天到学校上课。杨玲老师见我这样,也曾多次到我家开导我父亲,希望他能答应让我上学。可父亲始终非常固执,听不进任何劝说。最后,杨老师亦是无可奈何,只好对我说:“我实在没办法了,你没缴交学杂费,就没办法拿到课本,那又怎能参加上课呢?”含着泪水,我在心里默默地与学校告了别,终是回家了。而学习生活里的美好,同学之间的友情,似乎也只能成为我对过去的回忆。 离开学校将近一个星期,我很怀念学校里的同学,便经常到同学家串门。有一天,我到同班的朱桂闽家玩,桂闽的妈妈在得知我没去上学的原因后,马上对我说:“我在‘烟麻站’有一份临时工,你去顶替我做一个星期,每天一块钱,七天就有了七块钱,做完这七天,你不就能交学杂费了?”当时一个学期的学杂费是五块钱,而这份临时工的工作对我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终于,在桂闽妈妈的帮助下,我如愿以偿,开始步入云霄一中高中的学习阶段。 接下来的几个学期,却并不是那么一帆风顺,靠着坚持参加地震室一个学期的测量,还有每个学期三块钱的困难补助费,我才陆陆续续地把高中阶段的学杂费交上。但即使如此,到了最后一个学期,我仍是欠了五元学费。毕业时,学校教务处通知:我需要缴上欠下的五块钱,才可以拿到毕业证书!那时我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向父母要,他们不给。为了拿到高中毕业证书,我想到了去偷弟弟的储蓄罐(父亲疼爱弟弟,每天给弟弟两块钱作为零花钱,而对我却一分不给)。孰料,偷钱这件事被我母亲发现并告诉了我的父亲。父亲二话不说,抡起一寸多宽的长竹条,就使劲地朝我身上猛打,我一直从床上滚到床下,无法避免地被我父亲打得伤痕累累,全身青紫纵横。那时的父亲,只有四十多岁,而且是个打石工人,力气十足,我没被打死,想来已是幸运。 时隔几十年,那伤痕深深地烙在我的心,但其实在我心底,我从未记恨过父母。我很理解他们为生计日夜奔波劳心劳力的不易,恨只恨那男女不平等的封建思想毒害了当时大众的心灵。后面的几十年里我也凭着努力证明了一切,参加工作以后,我每个月都从工资里拿出一部分钱给母亲作为生活费用(刚参加工作时,工资只有33.5元,就拿了20元钱给母亲,后来升到50.5元时,每月就拿了30元,即使是在自己家庭经济困难时,甚至一个月欠了20来天的生活费,我也从不间断),我自己却是非常拮据。父母亲生病时,所有费用基本上也都是由我来承担。而那帮助我的人,我也会永远铭记在心,因为生活的忙碌与坎坷,我没能报答恩人,恩人也与世长辞,我的心时时不能平静。 |